019 有错必然有罚(1/ 2)
赵楚阳低低骂了声,弯身拾起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子,用尽全力朝马背上的人砸去!
陆景淮听闻风声,敏捷地侧过身子,石子几乎擦着他的耳朵尖飞掠过去。
谢锦词就没那么幸运了。
她也听见了那道不同寻常的风声,可惜她从没练过武,刚回过头,想看看发生了什么,额头便生生挨了一下。
小姑娘闷哼一声,下意识捂住额头。
痛,极痛。
手心之下,伤口正渗出温热粘稠的血液。
陆景淮眉一锁,狭长凤眼戾气横生,恶狠狠道:
“词儿,你放心,今日赵楚阳拿石子砸破了你的头,改日我定替你打回来!”
谢锦词疼得直冒冷汗,血从额头上流下来,似乎黏住了睫毛,叫她的眼睛看不清楚。
恍惚间,她听见陆景淮说,要替她打回来。
她弱声:“不要打架,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……”
陆景淮没听见她的话,自顾道:“词儿别怕,我这就带你去医馆。
“今日我与赵楚阳算是正式结下梁子了!他只会躲在别人身后当缩头乌龟,还敢用石子暗算人!我从未见过如此卑鄙之人!
“还有那沈廷逸,竟敢贬低咱们书院!虽说我也瞧不上咱们书院,但我绝不允许外人说三道四!”
谢锦词疼得脑袋都快炸了,偏偏耳边还有个声音念经似的说个不停。
她好想找个东西堵住陆景淮的嘴!
……
好不容易颠簸到医馆,谢锦词的眼睛已经被血糊得睁不开了。
陆景淮抱着她冲进医馆,焦急喊道:“快叫姜老头儿出来!”
有伙计认出来这是东家的二公子,连忙放下手头的活儿迎上前,“原来是二公子大驾光临,小的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陆景淮一脚踹开他,吼道:“老子再说一遍,叫姜老头儿出来!”
“呵呵,二公子来了啊,老夫这不是在楼上制药么?迎接得晚了,还望公子莫怪!”
浑沉嗓音自二楼响起,年逾半百衣着朴素的老人,在药童的搀扶下不紧不慢地来到堂中。
姜止乃永安堂坐堂大夫,听闻曾在上京的太医院任职,医术高深莫测。
而永安堂又是陆家名下的产业,故他唤陆景淮一声二公子。
色若春晓的少年,脸上有几处淤青,红色劲装上散布着些许脚印。
而他怀中瘦小的书童,脸上全是血,看起来伤得极重。
姜止忙道:“二公子快将人抱去后院的厢房!阿青,你去打盆温水来!”
名唤阿青的小药童应声去备温水,陆景淮也把谢锦词送进了厢房,自己则坐在大堂里等。
后院厢房,姜止替谢锦词清洗掉脸上的血污,不禁一愣。
这书童的脸……怎么越洗越白?
他掩下心中疑惑,手法娴熟地给小书童额上的伤口上药、包扎。
谢锦词忍着疼痛,冲老大夫甜甜一笑,细声道:“多谢姜大夫!”
姜止心一软,慈蔼地摸了摸她的头,“怎么受伤的?是不是二公子又跟人打架了?”
谢锦词无辜地点点头。
姜止看着她白一块黄一块的小脸,伸手探了探她的脉。
竟……是个女孩儿!
原来如此。
他拿出一罐药,不动声色地替她把脸重新涂成黄色,温声询问:“你是二公子的书童吗?以前从未见过你。”
谢锦词摇头,“不是的,我是沈四公子的书童。”
“沈四……沈长风?”
姜止眯了眯眼睛,若有所思。
谢锦词脆声:“姜大夫,陆公子也受了伤,您快去替他看一看吧!”
姜止神色几度变幻,最终轻叹半声,“你是个好孩子,既然有缘分跟了沈四,便好好伴着他。他啊,唉……”
老人的眼睛浑浊深邃,里面是谢锦词看不明白的情绪。
小姑娘歪了歪头。
姜止转身离开。
“这东家的二公子啊,最不让人省心了,隔三差五地打架受伤,净折腾我这把老骨头……我啊,不比当年,老咯!”
沙哑低沉的嗓音,仿佛沉淀了无数故事。
无人知晓,无人分享。
从医馆出来,已是夕阳西下。
谢锦词本想早点回书院,却被陆景淮硬拉着去下了顿馆子,说是她额头受了伤,得吃点好的补回来。
于是,谢锦词回到书院寝屋时,早已过了掌灯时分。
屋子里静悄悄的,内室的书案上,一灯如豆。
小姑娘探着头,小小声喊道:“小哥哥?”
无人回应。
她借着微弱火光,继续向里走。
“小哥哥?”
仍是无人回应。
小姑娘摸索着点燃数盏烛台,“这么晚了,小哥哥会去哪儿呢?”
“原来小词儿还知道晚啊,我差点以为你和陆二骑马骑出感情来了,连夜私奔了呢。”
温润的嗓音,从不起眼的角落徐徐响起。
穿霜白中衣的少年面无表情地从暗处走出来,拉了把椅子坐下。
葳蕤灯火映照着他白皙的面庞,那双含情的桃花眼,此时一片冰冷。
谢锦词被他盯得不自在,垂眸道:“不知小哥哥用晚膳没?”
“你觉得呢?”
少年似笑非笑。
谢锦词飞快地瞄了他一眼,“那,那我去厨房给小哥哥取晚膳吧……”
“过来。”
少年眸光凌厉,温醇嗓音之下,压抑着怒意。